老子:“听说你喜爱周礼,为什么呢?”
孔子:“因为周公推行周礼之时,天下太平昌盛,这是夏朝、商朝都未有过的太平昌盛。今日天下动乱不止,臣民百姓遭苦不止,正是由于周礼不兴,礼崩乐坏的缘故。我喜爱周礼,并且要尽其全力恢复周礼。孔丘认为 ,唯有周礼方可休止动乱,以使天下重新太平。对此,孔丘深信不移。”
老子:“我过去也曾非常非常地好礼,可是后来我变了。大河之水能够倒流吗?大河之水是不能够倒流的。只能遵循造化所定的流向。
孔子:依你之见,周礼并不能休止动乱?
老子:是的。动乱产生于人心,而人心是变化莫测的,天下动乱之所以此起彼伏,屡禁不止,正说明这休止动乱人力难以启及的道理。周礼作为人类生活的法则,在一个时期内或许有其用途,但随着星斗的推移,日月的转换,它终将失去效用。因为人类会越来越越清晰地感受到,所谓活着的乐趣在于无拘无束,随其自然,任性而为。周礼却束缚人的本性,令人无所措手足,有如笼中之鸟。迟早人们会从生息不灭的自然变化中逐渐悟出,既然生存于天地之间,就应该以天地宇宙为生存的法则。为什么还要人为地制定那些逆乎自然、扼杀人性的多余礼制呢?于是也就引申出这样一个道理,人的生存应当以大地为法则,而大地是以天为法则,天以道为法则,道以自然为法则。说到底,一切应该顺乎自然。不可倒流的大河之水便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当日全食来临时,天下人都以为太阳发生了灾难,无不乞求上天使太阳摆脱灾难。其实完全用不着这样做,日食也会自然消失,人间的事情也是如此,太平变为动乱,动乱变为太平,周而复始,循环往复,非人力所能为之,只能听其自然。
孔子:我不这样认为,人们乞求上天是表达自己的愿望,从古至今,人遇到过无数灾难,有山崩地裂,洪泛滥,还有不止的战乱,然而,人们一时一刻也没有放弃美好的追求。于是便出现了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周公这些古至先贤,以及众多的志士仁人,因此,太平昌盛才一次又一次地代替了动乱。日食可以因自然而产生并消失,而大地的灾难如果人们不去努力地奋争,绝不会自然消失。
老子:“不,君王所争的是天下,诸候所争的是疆土,大夫所争的是权力,世人所争的是地位,百姓所争的是衣食。其所争虽有不同,却都是为了私欲,君王、诸侯、大夫之争导致天下动乱,世人百姓之争促使人心变恶,私欲是万恶之源,只有知足、寡欲才会无争,无争天下才会无乱、无恶。古时天地初开,小国寡民,民人相邻而居,却能做到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天下清静无事,那才是美好的社会呀。
孔子:对于争与不争,我的想法与有所不同,文王、武王如果不争得缨纣王的天下,臣民百姓仍会在暴政下挣扎;一个国家的疆土被他国无理的抢占,如果不全力相争,他国便会得寸进尺,有学识有才能的大夫,若能通过正确的奋争成为国家的上卿,国家才会强大昌盛。同样,有识之士,通过正确的奋争,步入仕途,也才能够为国家做出更多的事情。只要各自的奋争合乎于理,天下也就不会产生动乱。当今天下的动乱之源不在于各有所争,而是违理之争。人心变恶是因为缺少礼乐教悔,人不可能没有私欲,寡欲也难以做到,所能做到的是克制私欲,使言行合乎于理,夏、商、周三代之礼,虽皆为圣贤之致,却并非越古越好。我所以赞成周礼,是因为它最适合治理当今天下,并非小国寡民才为美好。孔丘所向往的社会是既太平又昌盛,而绝非清静无为。
老子:有地就有天,有阴就有阳,有老子,也就有孔子。你我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有各循其道而行了。
老子送别孔子时:
老子:我曾经听说富贵者分别时,赠人以财物,有道德的人只是赠言话别,我不是一个富贵的人,只好权做一个有道德的人送你几句话吧:善于经商者从不将货物先摆出来;知识渊博者也不随意表露他的学问,为人切记横生议论,舌谈他人的美丑。行事不可过头,也不可过于任性,更不可产生傲气。我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你选择了一条前景莫测的道路。另外,你我所求虽然不同,可我很尊重你。你是我一生中难得的朋友!
文字版:孔子向老子问道
中国历史上的两位圣人——老子和孔子,曾有过一次相会,他们的畅言,留下了千古美谈。让我们细细聆听,在研读和品味中,感知古圣先贤的胸襟和智慧!
孔子周游列国,到处宣扬行仁爱、复周礼、施仁政,但诸侯国群起纷争,个个都想称雄称霸,渴望高人献计献策富国强兵,而孔子却告诉他们不要争斗称霸,而要善待百姓,善待其他诸侯国,施行仁政,这让野心勃勃的诸侯们很不爽。处处碰壁的孔子曾经多次问礼于老子,老子对孔子一味强调仁爱礼乐不以为然。
一次老子送别孔子,赠言道:“吾闻之,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义者送人以言。吾不富不贵,无财以送汝;愿以数言相送。当今之世,聪明而深察者,其所以遇难而几至于死,在于好讥人之非也;善辩而通达者,其所以招祸而屡至于身,在于好扬人之恶也。为人之子,勿以己为高;为人之臣,勿以己为上,望汝切记。”
孔子顿首道:“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行至黄河之滨,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
孔丘叹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
老子道:“人生天地之间,乃与天地一体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不任自然,奔忙于仁义之间,则本性羁绊。功名存于心,则焦虑之情生;利欲留于心,则烦恼之情增。”
孔丘解释道:“吾乃忧大道不行,仁义不施,战乱不止,国乱不治也,故有人生短暂,不能有功于世、不能有为于民之感叹矣”
老子道:“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为之也,何劳人为乎?人之所以生、所以无、所以荣、所以辱,皆有自然之理、自然之道也。顺自然之理而趋,遵自然之道而行,国则自治,人则自正,何须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哉?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则违人之本性远矣!犹如人击鼓寻求逃跑之人,击之愈响,则人逃跑得愈远矣!”
老子手指浩浩黄河,对孔丘说:“汝何不学水之大德?”
孔丘曰:“水有何德?”
老子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孔丘闻言,恍然大悟道:“先生此言,使我顿开茅塞也:众人处上,水独处下;众人处易,水独处险;众人处洁,水独处秽。所处尽人之所恶,夫谁与之争乎?此所以为上善也。”
老子点头说:“与世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此乃效法水德也。水几於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善为渊也;损而不竭,施不求报,善为仁也;圜必旋,方必折,塞必止,决必流,善守信也;洗涤群秽,平准高下,善治物也;以载则浮,以鉴则清,以攻则坚强莫能敌,善用能也;不舍昼夜,盈科后进,善待时也。
故圣者随时而行,贤者应事而变;智者无为而治,达者顺天而生。”“汝此去后,应去骄气于言表,除志欲于容貌。否则,人未至而声已闻,体未至而风已动,张张扬扬,如虎行于大街,谁敢用你?”
老子曰:“欲观大道,须先游心于物之初。天地之内,环宇之外。天地人物,日月山河,形性不同。所同者,皆顺自然而生灭也,皆随自然而行止也。知其不同,是见其表也;知其皆同,是知其本也。舍不同而观其同,则可游心于物之初也。物之初,混而为一,无形无性,无异也。”
孔子问:“观其同,有何乐哉?”
老子道:“观其同,则齐万物也。齐物我也,齐是非也。故可视生死为昼夜,祸与福同,吉与凶等,无贵无贱,无荣无辱,心如古井,我行我素,自得其乐,何处而不乐哉?”
孔丘道:“先生之言,出自肺腑而入弟子之心脾,弟子受益匪浅,终生难忘。弟子将遵奉不怠,以谢先生之恩。”说完,依依不舍地告别老子。
据说孔子回到鲁国,众弟子问道:“先生拜访老子,可得见乎?”
孔子道:“见之!”
弟子问:“老子何样?”
孔子道:“鸟,我知它能飞;鱼,吾知它能游;兽,我知它能走。走者可用网缚之,游者可用钩钓之,飞者可用箭取之,至于龙,吾不知其何以?龙乘风云而上九天也!吾所见老子也,其犹龙乎?学识渊深而莫测,志趣高邈而难知;如蛇之随时屈伸,如龙之应时变化。老聃,真吾师也!'”
孔子晚年,思想受老子影响,专心著书育人不再寻求功名,思想转向中庸,但他的著作多为其弟子整理其言其行所著,其倡导仁与礼的核心思想依然没有改变。孔子与老子思想的融合之处,体现在他对易经的解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