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壤之命

如果生下来便是侏儒与众不同,面对生命,会自暴自弃整日消沉吗?那是一种很艰难的生活,很难想象如何去度过。不过美国有这么一对侏儒夫妇,面对命运的不公,乐观对待,反而活出独有的一片亮丽天空。美国TLC学习频道有这么一档节目:《侏儒夫妇》(The little couple),这真人秀,展示了生活在德克萨斯州一对与众不同侏儒夫妇的生活。

太太简妮的父母都是正常高度,偏偏她生出来便是小个子,而且似乎永远长不大。父母只好接受她无法像正常孩子长高的事实,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聪明伶俐,长大后甚至上了医学院,当上一名儿童医生。简妮还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和她一样长不高的比尔。两人相爱,组成了一个家庭。他们并不忌讳自己的缺陷,而是勇敢地让电视频道记录他们的生活,成为一对引人注目的侏儒夫妇,关于他们的真人秀节目已在学习频道播放了七季。

这新的一季,一对侏儒夫妇改变两个弱童的命运。简妮和比尔的生活中,增添了两个宝宝。一个是来自中国的三岁威廉,一个是来自印度的两岁舟伊。这两个孩子,是他们收养的孤儿。这缘分很奇怪,跨越千山万水,简妮和比尔到两个世界上人口数一数二的国家,找到了这两个孤儿,在法律上成为他们的父母,从此改变了这两个孤儿的命运。

威廉出生在中国,生下来有耳疾,并有侏儒症,被父母遗弃。简妮和比尔虽然是白人,但他们很想有一个东方面孔的儿子,他们不介意收养一个患有侏儒症的男孩,孩子似乎可以更好地融入他们的家庭。威廉的中文名字,节目没有提到,这个被叫做威廉的中国男孩,来到美国,被治好了耳疾,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美国小孩,吃美国饭,用英语和养父母交流,在美国南部的一座城市生活,中国对他的印象只是一句“爸爸(baba)”的发音。

简妮和比尔在舟伊还只有半岁的时候,就开始办理领养手续,手续整整办理了一年半,等到被批准他们可以去办理领养手续和签证,他们专程飞到孟买,那里是舟伊出生的城市。舟伊所在的孤儿院,在孟买的贫民窟一区,周围乱糟糟脏兮兮的,舟伊也从小患有侏儒症,长得瘦小单薄,那也许是她被遗弃的原因。不过她看起来很正常,水汪汪的大眼睛,甚至让人爱怜和心疼。她刚见到简妮和比尔的时候,只是一味地哭,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次坐上了飞机,飘洋过海到了万里之外的美国。

两个孩子被这对美国夫妇收养了,命运从此改变,变成了美国公民。不知是对还是错,不知是好还是坏。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生活在一个稳定和充满爱心的家庭,得到的是一对一的关爱,而不是孤儿院里众孤儿分享的爱。他们可能会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教育,生活在美国一个中产阶级普通的家庭。这是一个很奇妙组合的家庭,父母是白人,孩子一个是华人男孩,一个是印度女孩,一家子走在街上,注定是受瞩目的。

当初安吉丽娜·朱莉收养柬埔寨养子,后来她和布拉德·皮特又连续收养埃塞俄比亚养女和越南养子,对于这几个男孩女孩来说,不亚于中了彩票,命运发生了天壤之别。这对侏儒夫妇不是好莱坞的明星,不过他们的爱心也更改了一对养子养女的生命。他们虽然没有生育之缘,却有养育之恩,若干年后,当这一双儿女长大以后,回顾生命的成长,他们会是如何的心态?美国,才是他们眷恋的土地,故乡,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对于这对侏儒夫妇来说,他们从来不服从命运的安排,反而尽一己之力,去改变另外两个生命的前途,为两个弱小曾被遗弃的生命,造就一条光明之路。

2014-3-30@美国费城 美籍华裔作家胡曼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