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焕庆:如何有效学习咏春拳?

如果有人想问我学习传统武术或咏春拳的建议?我最基本的建议就是两条:一是找个老师或师父,千万别自学;二是一定要坚持,尽量别放弃。这两条建议可能看起来太简单,但确实是我自己学习传统武术经历的感悟和总结,也是看多了其他人学习传统武术的种种世态后的总结。

差不多快二十年前时,我开始一门心思地想学习传统武术。也不知道如何找师父,就先在网上和书店里找资料。有一天,忽然在一个商城的音像专卖柜台里看到教授李小龙先生截拳道的系列光盘,于是立刻买了下来,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里面讲的内容很多,又是双截棍的、又是腿法的、又是棍法的。模仿着练了些日子,发现不灵,连“照猫画虎”、“照葫芦画瓢”都算不上,最终彻底放弃了。出师不利,一次失败的自学经历让我觉得想要学习传统武术,这种学习方式是错误的、不可行的。后来还是慢慢地寻找真正的学习机会,一次偶然间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消息:老师父为传承老门通背拳,免费授拳。由此开始真正地接触传统武术,并一直走到了现在。

可能有人会质疑是否我太笨了,或是不够用功才无法自学。带着这个问题,我后来在教授咏春拳时一直发现,传统武术真的不建议自学,可以说几乎无法完成自学。我有时跟徒弟开玩笑地说:“别说给了全套的拳谱,就是手把手地教都学不会呢!”。武侠小说中,江湖上各路人马争抢拳谱,然后练出一番绝世武功。在我看来,真的就当小说看吧,传统武术不是这样练的。

可能又有人说,传统武术这么难学吗?这其实是另外一个话题了,不过既然说到这里,那就接着聊聊吧。传统武术说到底还是一门“技艺”,既然是“技艺”,那么一定有其合理的和科学的学习方法论和流程,所以说它“难学”也不足为过。但我们也说,传统武术要发展和传承,是需要广大的爱好者和拥泵者的,如果学习起来非常难,那很多人都会敬而远之的。但其实不用那么担心,如果读过了我之前写的文章,那应该就会明白:不是人人都想成为大师的,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大师的,从学习传统武术或咏春拳中只要有了收获就是非常好的。而所谓的“难学”,是相对于那些想在传统武术方面有很深造诣的人的。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关于“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区别的故事了。可能跑题了,也可能比喻的不恰当,但还是忍不住说一说。还是老办法,内事不明问百度:

小乘基本上保持了释迦牟尼的遗教,着重伦理教诲,只以佛陀为导师而不是神,不拜偶像;大乘则接受了外道思想,修正了释迦牟尼的学说,以佛为神并有不同的化身和无边的法力,宣扬神异,造出各种偶像加以崇拜。

小乘主张众生自救,人人都能经过修道而进涅槃,但不能人人成佛;大乘则主张不仅要自渡,还要兼渡他人,认为只要虔诚地信仰,人人皆可成佛(能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者为佛)。

小乘认为必须自己切实修行,甚至要出家过乞讨度日的生活;而大乘主张信徒可以作为居士,照常过家庭生活、经营、布施,便可修功德,甚至只要诚心念佛,就可以超脱轮回。

个人认为,二者的区别就是理念和修行方法的区别。“小乘佛教”坚守原创,务求经典,而“大乘佛教”则外延边界,趋于开放。孰是孰非,不敢妄加评论。对应到传统武术学习上,那就是,担负传统武术传承重任的人,就应该无所谓难学不难学,磨砺自己一直走下去;而那些热爱和支持传统武术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采用灵活的学习方式。但无论哪种方式,都强烈建议去跟随一个老师或是师父学习。“大乘佛教”也好,“小乘佛教”也号,都遵循着佛祖的足迹,都尊佛祖为师。

关于坚持,也说一个至今让我一直感到有些遗憾的事情吧。多年以前,我一个老朋友把他的孩子送到我这里学习咏春拳。孩子刚上高中,从小就喜欢功夫,身形和天赋都很不错,是个学习咏春拳的好苗子。关键是年轻,以后在咏春拳方面的造诣应该是非常不错的。我悉心地教了两年,孩子学习得也很认真,看得出来,他之前喜欢功夫是真心的。到了高三,孩子学习压力增大,开始来学习的次数减少了。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地孩子出现了厌学情绪,以至于没有多久直接放弃了。我至今也没有太明白放弃的原因,是学习压力大了?还是觉得学拳太累了?还是觉得心中的功夫与实际的不一样?

这件事,我一直感到非常遗憾。遗憾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自己的付出浪费了,而是因为:

我有自己的“私心”。我总感觉爱好和学习传统武术的群体中,年轻人太少了,但愿这是我的错觉。能够碰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好苗子,不想错过,一心想把他培养出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只能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觉得有些东西可能被错过了。咏春拳学习两年后,基本上就开始要进入收获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放弃就是前功尽弃了。从我自己多年来的学拳和教拳经历感受到,这个收获不仅仅是拳学造诣方面的收获,更重要的是收获了一种“品质”、一个“习惯”。人与人相比,强在哪些方面呢?“习惯”是很多人不具备的品质,“习惯”是胜于他人的重要筹码,所以我觉得孩子好像错过了一些东西。

坚持是个永恒的主题,贯穿于古今,适用于全世界。我始终固执地认为,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收获。所以希望学习咏春拳的朋友们,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下去。

关于学习传统武术或咏春拳,还有几点注意事项,我再强调一下吧:

第一:不要“太聪明”。传统武术中有开始学拳要像个“傻子”之类的说法。在学习咏春拳初期,一定要严格遵照师父教的东西去学和练,即便是不明白或是暂时不太认可其中的某些东西,也先走完整个学习过程或是课程再说,慢慢地可能就理解了、开悟了。等到后期时再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融会贯通。往往“太聪明”的人学不好传统武术,在其它学习领域其实也存在着类似的现象。

第二:多去沟通和交流。不懂了就去问师父,不会了就去同师兄弟交流。不要害羞,也不要闭门造车。学习中,不必分彼此,不必分先后,有可能别人的一两句话就能让你一下子开悟了。“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这是我师父以前常跟我们说的一句话。

第三:多去思考和运用。这个运用不是让大家去跟人动手或打架。切记,现在是和平社会和法制社会,学拳练武,最好一辈子别出手!我所说的运用,是把从咏春拳中学到的东西运用到增强自己体质,提升自己健康方面。如果喜欢现代搏击运动,那也可以把咏春拳的理念和技法等东西运用其中,取长补短。在工作生活中,多思考和体会“轻桥去手,重桥留中。”、“来留去送、甩手直冲。”,这是人生智慧和处事哲学。

最后从网上抄一句话作为本文的结束语吧:

不要轻言你是在为谁付出和牺牲,其实所有的付出和牺牲最终的受益人都是自己。人生是一场与任何人无关的独自的修行,这是一条悲欣交集的道路,路的尽头一定有礼物,就看你配不配得到。